前天到公园去玩,新来了个朋友,他姓田,比我大。老田是个高级知识分子,大学教授,退休了每月工资还开五千多呢,而且老伴每月还有一千多元。我不经意地恭维了几句:“嚯,这么多钱,你老两口咋花呀?”不料他却长叹一声:“唉,不够呀!外人只看见鱼喝水,他看不见腮帮子漏呀!”我有些诧异。经他一解释,我恍然大悟。真是家家都有八出戏,这一家不知那一家呀。他说他们两口子挣的是不少,但架不住虱子蟣子和狗蹦子。我被弄糊涂了,什么虱子蟣子狗蹦子呀?他说:“儿子是‘虱子’,孙子是‘蟣子’,外甥是‘狗蹦子’,活活吃死老头子。”
原来他有三个儿子,一个女儿。老大、老二、闺女都在农村,就老三两口子在身旁。大儿子的儿子(老田的孙子)上大学,每年得两万多元,庄稼地里出息不了多少钱,老田每年至少得补助孙子一万多元;老二干农业更没本事,而且懒惰,老婆离了婚,有一个女儿(老田的孙女儿)在县城上高中,每年需七千多元,一切花费老田包着;老三两口子打工赚不了几个子儿,可还赶时髦儿,东拉西借地买了辆廉价车,连汽油钱还得老田出;女婿四处打工,有一个儿子(老田的外甥)上大一,当老爷姥姥的挣钱不少,寒暑假回家,总不能一毛不拔吧。就这样,狼多肉少,老田的钱就被瓜分了,儿子们还相互猜疑,攀比,总觉得给自己的少,给别人得多,暗暗地酝酿内部矛盾,但还没到爆发的时候。老田说他们老两口子省吃俭用,连双袜子都舍不得买,吃水、用气儿都打算盘。老田说着,长吁短叹。我仔细琢磨老田的话,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,他把儿子、孙子、外甥比作“虱子”、“蟣子”、“狗蹦子”既幽默又恰如其分。
我宽慰着老田:“嗨,孩子们需要帮就帮嘛,生不带来死不带走,要钱干啥?假如没有他们,你还得献爱心帮助社会上的孩子们呢。”一句话把老田说笑了:“对,是这么个理儿。”可话又说回来,假如老田挣不了这么多钱,儿子们都得“钻窟窿盗洞”地,千方百计地去赚钱了。由此,我想到当今啃老族的疯狂和被啃者的悲哀。
评论 |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