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,安徽阜阳市夏季小麦产量325万吨,按照60%商品粮率,应该有180万吨商品粮。截至8月17日,阜阳市粮食局提供给的收购进度表显示,社会各类购销企业收购量不到100万吨,这意味着农民手中还有近100万吨小麦。
夏粮收购进度缓慢,收购量大幅缩减,农民过度惜售被指为主要原因。
记者在调查中发现,农民过度惜售,除了心理预期差距较大外,还在于真实价格低于往年。
按惯例,市场价和保护价之间应该差价在2至3分,但今年事实上已经低至7分左右,即使按照开秤最高价0.98元/斤,显性隐性合起来,农民拿到手的价格只有0.95元左右,仅与去年基本持平甚至低1分。
收购价虚高
根据此前公布的《2011年小麦最低收购价执行预案》,今年国家继续在河北、江苏、安徽、山东、河南、湖北6个主产省执行小麦最低收购价预案。预案价格为国标三等白小麦每斤0.95元,国标三等红麦、混合麦每斤0.93元。今年开秤后,安徽与全国相比,收购价格较低,但仍比最低收购价高2—3分/斤。
“6月初至7月上旬,明光市场收购价大约是0.97元/斤-0.99元/斤,目前仍在0.96元/斤,因此启动托市收购的条件不具备。”明光市粮食局局长胡从波接受采访时说。
但上述只是数字表象,是显现提高。
“今年虽然受旱了,但虫害少、小麦千粒重增加,小麦品质比去年好,我们卖到手的价格0.96元/斤,去年这样的小麦能卖到1块钱。”明光市柳巷镇丁坝村农民赵福勇说。
“今年小麦开秤价格和去年持平,但今年明光地区小麦等级普遍比去年高一级,容重比去年高,合计下来相当于比去年高两个等级,同样价格意味着比去年低3到4分每斤,今年虽然收购点开秤价格九毛七八,但实际折合只有0.94元/斤。”明光市苏巷镇粮食经纪人胡向阳接受采访时说。
据了解,国家小麦最低收购价政策以三等小麦为定价依据,主要以容重为定等指标,三等容重为750克/升,同时,各等小麦要求杂质总量小于等于1.0%,其中矿物质小于等于0.5%,水分小于等于12.5%,色泽、气味正常。
“今年明光地区小麦容重普遍在770左右,达到了二等标准,此外,往年小麦水分在14%左右,今年基本上只有13%,与往年收购的三等国标小麦相比,今年收购价应该增加两个等级,也就是相当于增加4分钱,应该按一等、二等来收,但今年都是按三等来定价的。”胡从波说。
皖北地区是安徽优质小麦示范区,小麦品质普遍高于沿江地区,对于价格和品质,颖泉区种粮大户葛浩新也提出了质疑。
“今年收的三等小麦比去年好,还比较干,卖的时候还是按三等计算,农民也不知道收购要求,也不深究等级,都是一口价,甚至刚打下来就装车,买家说了算,给多少钱只能算多少。”阜阳市闻集镇杨店村农民苗长峰说。
苗长峰说,往年收粮的多,压级压价买不到粮,今年买粮的人少,在买方市场下,农民包括经纪人只能接受,经纪人可以转嫁到农民头上,农民只能吃“哑巴亏”。
“国有购销企业收的价格是0.98元/斤,有的也是按二等计算的,当然,也有高等级小麦按低等级收的。”对于农民反映,阜阳市粮食局局长孙德清对记者证实说。孙德清承认,今年阜阳小麦比去年好,但与往年比,质同价低。
在安徽市场,所谓市场价高于保护价,并未和等级标准挂钩,即使不压级压价,在市场最高价时,将一等麦、二等麦按0.98元/斤计,对应三等麦价格在0.94元/斤至0.96元/斤,和国家规定0.95元持平。
这意味着,“市场价高于托市价,不能启动托市收购”的前提不存在。
此外,7月中下旬以后,全国各地麦价均在下滑,当前安徽各地挂牌收购价只有0.96元/斤至0.95元/斤,按上述折算成三等麦真实价格应为0.93元/斤左右,事实上已经低于国家预案规定价。
市场价并非农民售价
按照国家收购预案,今年0.95元和0.93元收购价格比去年分别提高了7分钱和5分钱,农民应该得到了好处。
“按规定等级要求,农民并不能真正卖到国家说的收购价。”安徽寿县板桥镇经纪人李国章对记者坦承,今年人工涨了,雇人扛包一天工钱和伙食费加起来接近200元,加上运费,经纪人从农民手中收取的保本价格应该比卖价低2分,国家收购三等标麦0.95元,农民最多只能卖到0.93元。
“当前这个收购价格,我们要分开来看,从农户手中收购的小麦价格与农户拉到粮库卖粮的价格,涵义不同,并不能等同。”安徽省粮食局调度处处长许维彬接受记者采访时说。
“自己拉到粮站卖,量少,还卖不到那个等级,现在都是老人小孩在家,扛不动包,农民一家一户的,卖给小贩方便。”寿县新华村农民朱宏安说。
同收购方变相压级压价不同,农民对经纪人赚的辛苦钱表示理解。
是否能够减少中间环节,把更多利润留给种田农民?胡从波说:“经过粮食流通体系改革,基层很多粮站都民营化了,余下的国有购销企业有限,没有人力物力设置更多收购点。托市收购年,大头是中储粮,中储粮在安徽只有17个直属库,根本无法上门收购,其收购都是委托当地国有粮食购销企业和民营企业,加上现在青壮年外出务工,小贩子在长期内将成为农民售粮的对象。”
他认为,计算农民收成,并不能按保护价来计算农民收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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