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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地丰碑
时间:2009-10-29 13:50:48来源:[标签:出处]作者:孟丽
那年,刘庄的花房里,史来贺正在帮花工侍弄君子兰,忽听有人直通通地问: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史来贺诧异地抬头,原来是村里造纸厂工人小刘。这个倔强而木讷的孩子,蹲在旁边,直视着他:“你活得寿限大一点,你一定得……”
史来贺笑了。然而,他没能达到人们所期望的生命长度,无力回天,到2003年4月23日19时20分……
“史来贺去世了。”报社的编前会上,传来低沉的通报。
寂静。大厦无声地震颤了一下,一阵惊愕,一阵空白——在史来贺的故乡河南,多少乡村、多少城市,这个已经无须注解的名字传递着、传递着,寂静出巨大的空间。这个空间就是一个时代。
史来贺,河南省新乡县七里营镇刘庄村党委书记、村委会主任、农工商总公司经理。他在1.5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奋斗终生,立党为公、执政为民,以50年村支书的高尚品格和光辉业绩,充分体现了“三个代表”重要思想,矗立了一座丰碑,成为共产党员和基层干部的榜样,成为当代农民的典范,成为河南人民的骄傲。 立党为公的人,党会牢记他 50年,即使是一块石头也暖热了。
他在河南人民的目光里,在全国人民的目光里,已经闪耀了半个世纪。
上世纪80年代,在珠海召开的一次企业家座谈会上,史来贺这面红旗30多年不倒,已被称作罕见的传奇。而今,当他平静谢世时,50年过去了——在风云变幻的当代政治舞台上,50年红旗不倒是一个奇迹。
史来贺自1952年12月起担任刘庄村党支部书记、党总支书记、党委书记。刘庄自1960年起成为全国农村先进典型。作为刘庄带头人,也作为全国民兵英雄、全国植棉能手、全国劳动模范、全国优秀共产党员、全国优秀党务工作者、全国优秀领导干部,史来贺受到了毛泽东、邓小平、江泽民、胡锦涛等历任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多次接见,1952年起16次进京参加国庆观礼,当选中共十三、十四、十五、十六大代表,当选三、五、六、七、八、九、十届全国人大代表,其中担任五、六、七、八届全国人大常委,并与雷锋、焦裕禄、王进喜、钱学森一起被中共中央组织部誉为“建国以来在群众中享有崇高威望的共产党员的优秀代表”……
半个世纪之中,原来齐头并肩的农村先进典型,一时有人飞黄腾达,一时有人黯淡寂灭,一时有人饮罪落马……而史来贺成为一个善始善终的楷模。没有大起大落,没有惊天动地,他以和平年代里的一贯先进而著称,以乡村常态下的强韧奋进而享誉,直至为73岁的人生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。
一个人,一个村庄,1.5平方公里,50年——史来贺这个典型的最大特点是坚持,在一个点上的无限坚持。不论是仰慕者知心者,还是质疑者反对者,在他的事迹面前,往往会由衷地感叹自己做不到。千万人做不到的,这个人做到了。他过人超人感动人震撼人的力量来自于哪里?毫无疑问,来自于对共产主义理想的不懈追求,对社会主义道路的坚定信念,对共产党的深厚感情。
刘庄坐落在黄河躺卧过的一片古老河床。千万年大河泥沙淤积的莽莽平原,保存着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的传统文明。知中原而知天下。由于历史的、地理的、政治的、经济的、文化的诸多原因,这片土地有幸成为当代党和国家决策者的一块试验田。他们在这里测试土壤、温度、气候,播撒时代的品种,收获历史的经验和教训……1957年,在全国棉花工作会议上,周总理握着刘庄植棉能手史来贺的手说:“希望你们高产再高产,给全国树立个榜样。”1958年,毛主席到与刘庄相邻的七里营视察,提出了著名的口号“人民公社好”。1981年开始,党中央又持续关注刘庄的乡村改革进程,一连数载,逐年汇报,逐年批示……
史来贺明白,在发展空间广阔的中国农村现代化大棋盘上,刘庄要走出一条依靠集体、全面发展、共同富裕之路。改革开放20多年来,党和国家领导人几乎每年都亲临视察,刘庄屡屡接受着殷切的重托;世界150多个国家和国内各地的参观者络绎不绝,刘庄也时时承受着探究的瞩望。史来贺一眼看到底:“如果农民一直过不上幸福生活,那就是咱共产党员没本事!”
为此他铁了心。1930年7月出生于赤贫之家的他,从小饱受地主的欺凌、土匪的劫掠,还有无尽无休的涝旱盐碱灾害,曾眼睁睁看着亲人病饿而死,自己也两次无钱治病差点夭亡。因此,他一辈子情有独钟,就是怜惜穷苦百姓。他之所以对共产党忠贞不渝,是因为共产党为穷苦大众谋利益;他之所以为穷苦大众彻底献身,是为了让老百姓说共产党好。就是这样的一种逻辑组合、一种血肉组合,使他的政治志向至纯至大至坚至刚。前年看电视剧《巍巍昆仑》,当剧中出现毛主席挥毫写下“永远站在劳苦大众一边”时,他霍地站了起来,满眼热泪叹道:“毛主席啊,最了解中国国情,最了解农民!”他的七里营大姐家富裕一点,毛滩三姐家穷,大姐对三姐言语不屑,他只经常去毛滩,几乎从不去七里营。前些年,他先后考察了日本中小企业和美国医药业,在满目繁华背后发现的一大弊端,就是贫富两极分化……而刘庄人说:“在咱村,是集体致富,不漏一家。全村每户人家,老史谁也不让过不去,谁家日子不能过了,他都过去拉一把。特别是对困难户,格外看得重,恐怕他们过不好。”改革开放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,以史来贺和两个儿子的才能,单干完全可能成为富翁,但他说:“个人富了,大多数人还穷,吃饭不香,躺在床上也睡不好觉呀。集体搞好了,群众富了,个人也就富在其中了。”——所以,毫不奇怪,为了探求一条农民共同富裕的理想之路,他充任了一个义无反顾的先行者、开拓者、负使命者、集大成者。
在刘庄采访,清晨散步,遇见一位正在村口等候亲戚的大娘,聊到村中变化,大娘郑重地告诉我:“咱刘庄是先进,中央有啥号召,咱都先走一步。”此时史来贺已去世多日,晨风里有遗志的灼热飘过。
史来贺是一位直率的中原汉子,素来光头,布衣布鞋,粗喉大嗓,最舒坦的事,就是光脊梁在雨地里扑腾,或是热馒头蘸辣椒就白开水。他平时喜怒都挂在脸上,不掖不藏,记性又好,训起人来一抖搂一串儿,叫人心服口服……但有许多时间,他都潜伏在深处。村民们说,一年365夜,俺们全村都睡了,只有老书记成夜成夜不睡,为俺们操心。长期失眠的史来贺,一次吃4片舒乐安定都不管用,养成了昼夜睡眠颠倒的习惯。于是夜夜灯下,一个农民总在一间村舍里沉思。多少真谛精髓,多少惊涛骇浪,尽在不言中。“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;堆出于岸,流必湍之。”这一幅“静夜思”,是史来贺人生中最具意味的画面,也是刘庄进程中最为关键的图示。尤其是身涉高位担任全国人大常委的20年里,坐乡下而观天下,四面来风,八方汇涌,他以高度的政治智慧审时度势,以丰富的社会经验洞幽烛微,顾大局、识大体,时时保持判断的清醒,掌握行动的分寸。从这一点上说,他也是一个脑力劳动者,一名精神角斗士。而他的所有参悟,归根结底,还是为了使刘庄始终走在全国前列。
史来贺特别强调正确处理三个关系:一是中央路线方针政策与本村实际的关系,二是对上级负责与对群众负责的关系,三是有主心骨与不断创新的关系。50年来,刘庄注重实事求是,既不“刮风”,也不“跟风”,在正确把握大方向上功力日深。无论顺风逆水,无论激流险滩,没有迷失过奋斗的宗旨,没有偏离过发展的方向。大凡了解一些当代历史的人都会知道,这有多么不易!尤其可圈可点的,是它在关键时刻的变与不变。
刘庄的变,是一往无前的。这使周围乡村谈之色变,流传的村谣都是“想吃啥去陈庄,想出力去刘庄”。闺女们多年不敢嫁刘庄,先是怕穷苦,后是怕艰苦。在“方圆十里乡,最穷数刘庄,住的土草房,糠菜半年粮”的家底上,史来贺带领干部社员大干苦干,把破碎贫瘠的土地改造成了肥沃良田,实现了粮棉双高产,20世纪60年代末成为全国最早一批解决温饱的先进村;又发展集体工副业,办起畜牧场、机械厂、食品厂、奶粉厂、造纸厂,盖起社员集体新村,80年代初成为实现小康的“中原首富”;1985年开始,更是在全省乡镇中率先兴办高新技术产业,以医药工业为龙头的集体经济兴旺发展。到2002年,在村党委、村委会、农工商总公司的领导下,355户1616人的刘庄,固定资产达9.1亿元,年总产值8.8亿元,年纳税4529万元,人均纳税2.8万元;人均年收入7500元,加上住房、上学、看病等20多项集体福利,实际收入约1万元;户均存款20万元以上,家家有空调、冰箱、洗衣机、彩电、摩托车,不久还将第二次整体搬迁入住集体别墅新村,全村初步实现了农村工业化、农业现代化、经济市场化、农民知识化、生活城市化。
刘庄的不变,也是一往无前的。而且正是不变保证了变,虽然在一些重大关头,不变比变要困难得多、艰险得多。农业合作化后期,刮起“小社并大社”之风,史来贺毅然坚持“一村一社”,在上级一度不予承认的情况下,保存了羽翼未丰的村集体经济;“文革”中间,他被打成“黑劳模”、“惟生产力代表”,被革出了四届全国人大代表之列,刘庄却于此时拉开了集体工业的序幕;改革开放以后,农村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,刘庄认真领会中央政策,因地制宜,实行集体专业联产承包责任制,继续走共同富裕的道路……回想起来,在每个重要关头,不变都是险招,非扛鼎之力难以为之。然而,正是这一次一次的不变,免去折腾,少走弯路,未伤元气,才赢得了今日刘庄的大好局面。
史来贺去世后,在刘庄退休党员支部座谈会上,老党员们含泪相问:“50年了,史书记咋老是能跟中央保持一致呢?对照对照,他做的都符合‘三个代表’重要思想啊!”
是啊,代表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,半个世纪峰回路转,水落石出,终见根本!这个根本,不是表面的暂时的,而是本质的永久的,它是要经受时间考验的,它是要接受人民评断的。史来贺倾其一生,直观、生动、完整、深刻地把“三个代表”重要思想体现得出神入化,把立党为公、执政为民诠释得淋漓尽致! 与时俱进的人,时代会拥抱他 一位在北京工作的美国女学者,注视刘庄已近20年。她多次采访村民,用英语发表文章,赞扬中国黄河岸边一个小村庄竟然搞起了生物工程,办起了电视差转台;当她的同胞疑为天方夜谭时,她又不远万里邀请来了纽约电视台的摄制组,用确凿的画面向美国观众讲述遥远的真实……
她激赏的华星药厂就在眼前。高耸的厂房、庞大的机组、粗壮的发酵罐、巍峨的冷却塔,犹如一簇簇钢铁水泥的丛林,大小管道纵横其间;东边车间悄然无声,西边厂房雷鸣震耳,南边工地即将竣工,北边新址拔地而起,整个厂区一派繁忙,气象森严!每当上下班时,厂区吞吐着六七千名刘庄和外村的职工,自行车和摩托车车流如潮,从方圆十几里的各条路上会聚而来,又向各方村庄分驰而去。因为已经实现农业机械化和水利化,过去每天傍晚到村委会门前集合记工的村干部,如今在药厂已改为指纹式打卡上班……
刘庄经济的发展方针是“小步快跑”。头20年单一种田,后10余年发展小型工副业,再后20年从事高新技术产业,层层递进、步步加速。史来贺与时俱进,得出一个结论:“创大业,作大难;创小业,作小难;不创业,穷作难。”
选择生物工程,是他一大手笔。然而,刘庄经济一下子驶入了风高浪急的“公海”,以往成果都成了小敲小打,对于他这个舵手的经验和年龄来说,又是一次惊险的革命性超越。
他强行地逼着自己闯“公海”。学历只有两年私塾的他,当年还没学到《论语》就因囊空而辍读,只在扫盲班里完成了开蒙。现在他手边常备三样东西:书、收音机、笔记本。这个戴老花镜的小学生,捧着经营管理、生物工程、微生物学的书籍向人讨教,拗嘴地吐出一个个艰深的专业名词,吃力地攀援于一重重陌生的知识结构。他是一个外粗内秀的人,如果不当支书定是能工巧匠,当了支书也兼能工巧匠。年轻时,蹲在棉田选育抗病高产的“刘庄1号”、“刘庄2号”、“刘庄3号”优良品种时,他像个打赤膊的智者;到老了,在车间现场指挥吊装的10吨、20吨巨型发酵罐面前,他像个小不点儿的勇士。
他还武断地逼着子弟们闯“公海”。1985年,他火速召回了送到大学深造的一帮刘庄子弟,其中有他在郑州工学院电机系进修的大儿子世领。原来,他为办华星药厂从外地请来一位工程师,破例在自家设宴招待,谁知茅台酒过三巡,人家先要5万元装修家居,又要抽年利润的30%。他恼了,刘庄岂能如此受制于人!他问子弟们能不能接替设计?世领说试试,兴许差不多。他吼道:“你别差不多,群众集资360万元,弄不好,刘庄三五年翻不过来个儿……”时至今日,一支年轻的刘庄“自家军”,边学边干迅速成长,已成为实力相当雄厚的技术核心骨干,170人拥有了中级以上技术职称,无论企业发展多快多大都能灵活跟进,80%的工程设计都是由厂长史世领和伙伴们亲手完成,设备加工安装也是自力更生,节省的资金数量令人咋舌。这支充满活力的管理队伍、技术队伍,把企业命脉攥在了刘庄人的手心里。
他也顽强地逼着村民们闯“公海”。1986年他猛推了一把:华星投产国内一直依赖进口的肌苷,可是农民上岗缺乏训练,培养基染菌经常倒罐,本可取80公斤肌苷的一罐20吨发酵液,最初只提取肌苷400克。他说:“只要思想不滑坡,办法总比困难多。”后来,当医药管理部门把倒罐率规定在5%时,华星已将倒罐率控制在了1%以下,两年后产值就达3000万元。1988年他又猛推了一把:全村讨论加大投资再建二分厂,村民中阻力很大,他非常理解:“群众是最务实的,两句好话哪能就把群众打发了?”他给大伙儿吃了一颗“定心丸”,与全村300多户每家签下了一份“不平等合同”,他个人以向集体贷款、向农户借款的形式筹资办厂,赚了所得全归集体,赔了损失个人承担……
  事后证明,村支书的逼迫都是对的。是创新,是远见,是英明。
华星从此健步如飞,特别是抗生素项目,1992年一期上青霉素工业盐产品,1993年上溶剂车间,1994年上粉针车间,1995年上无菌粉车间,1996年上4.8万千瓦电汽联产配套热电厂,1997年上红霉素产品。接着,2000年二期、2002年三期、2003年四期工程相继兴建扩产。2002年,华星年产肌苷500吨,是国内最大的肌苷厂家之一;年产青霉素原料药5000吨,产量居全国第三,出口创汇居全国第一。如今,华星已进入全国医药销售排行前百名,年产值占到了刘庄年总产值的80%以上。
  在刘庄900亩工业园区里,作为企业家的史来贺,已经步入了成熟。
记者看到2001年年底的一份《史来贺书记对刘庄调查研讨的谈话》。这5000字全是史来贺的原话,交由全体村民讨论,仿佛他与每个人促膝交谈。他讲集体经济的优越性;讲假如刘庄集体经济的优越性不存在了,变成非集体经济,比较起来会出现的问题;讲刘庄要沿着集体经济继续前进。从发展生产力、缩小贫富差别、选择好的领导人、内部机制改革、竞争上岗、家庭再分配等等方面,提出了一套按劳按效取酬、合理差别、共同富裕的方案。他把刘庄的未来端到村民面前,那样慎重,那样热切,深入浅出,循循善诱,掰开揉碎地讲着讲着,恨不得把一颗滚烫的心都呕出来!……
史来贺去世前夕,据医生分析,他的肺部病变并未深入膏肓,但由于长期疲劳透支,身体虚弱无法手术,生命已至强弩之末。尤其是在晚年,奋力拔高的超重负荷,昼夜兼程的殚精竭虑,渐渐耗空了体力,他像一个巨人轰然倒在工作岗位上。全村人为此痛哭不已:“50年了,老书记一天没歇过,他是为咱刘庄累死的呀!” 执政为民的人,人民会感念他
  
门口树上的两只鸟笼里,史来贺养大的百灵仍在顾盼寻找,声声凄鸣。老书记去世,没来得及见上一次面,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,刘庄家家户户悲恸难抑。餐餐饭桌上,夜夜灯光下,长辈都在向儿孙念叨,抹着眼泪,悉数某年某月他对咱家做过的善事,真是人人口碑,代代传扬。50年的日子像星星一样稠,老书记做的好事闪闪烁烁布满了刘庄的天空。
记者翻阅史来贺逝世百日时各户村民自发写下的回忆文章,参差的笔迹在泪花中模糊,一句话在耳边不断回响: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,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,不做坏事。跟随史来贺已近20年的村党委副书记刘名宣,含泪总结说:“老书记的一生,对工作忘我,对群众痴情。”的确,痴情一片可对天。史来贺对刘庄人好,并非出自后天的理性,而是由于连心连肝连肉连骨的亲情。对于所有村民,他既是仰事奉献的儿子,也是俯身抚慰的慈亲。他一生不惟官、不惟上,惟独怕群众。怕什么?怕群众与他疏远生分。每天下班,随便往路边哪儿一坐,一会儿,村中的男女老幼就漫拥而来,围在身边说说笑笑,好不融洽,这是他的幸福时光。可以说,他是为刘庄人民而活的,这就是他的一种生存意义、一种生存意志。
史来贺多年养成一个习惯,每夜入睡之前,都要对全村300多户逐个“过电影”,各家日子的好好歹歹都装在心里。乡村大事不外乎生老病死,每当群众最艰难最无助的关口,村支书总会突然主动出现在面前。而其中他最牵挂最顾惜的,还是村里的病人、老人、残疾人、孤儿寡母、智障者、能力低下者……外地合同工感慨道:“这些没成色人,平时谁理?撵在人家后头说话人家都不想听呢。他们在刘庄有福了。” 群众在史来贺心中有多重呢?
  
且看他对最亲的人。父亲临终,他正领着大伙儿在大雨壅积的棉田里紧张排涝;母亲临终,他正守在造纸厂烘缸旁指挥试车。他这个独子,跪在双亲灵前泣不成声,懊悔无法补赎的憾痛。可是,对放羊老汉刘荣正,对老村医刘明书,他却在床前一直守到送终。
且看他对最穷的人。他病重住院时,殷切交待村干部:“我想来想去,全村可能数老王家收入最低。我想去看看没去成,你一定去他家落实清楚,看有啥困难没有。”60多岁的老王,解放前夕从安徽逃荒落户刘庄,腿有残疾,日子有些潦倒。村干部了解情况回来说,老王家小院儿可干净了,床上新被子,老伴很体贴,他还亲口说家里有几万元存款。史来贺长舒一口气:“只要他还能存几万块钱,村里所有人的生活就不成问题,这我就放心了。”
且看他对最急的人。1999年秋,普通村民马玉峰的妻子杨丽剖腹产后大出血,急需寻找相同血型的人输血。史来贺从闻讯那一刻起,就不停地打电话指挥救助,询问病情,联系医院,彻夜不眠。为了一位村民的生命,他调动的阵势真是壮观。史世领带着淀粉厂、机械厂、车队的一群壮汉,连夜最先赶到新乡血站,马家的人感动得哭起来。直至半夜,刘庄一辆辆汽车不断拉来人马,终于从中找到了两名血型相符的村民,鲜血源源注入产妇的身体。这时,村里还在继续组织下一批献血者……匆匆赶来准备献血的娘家人,见产妇转危为安,流着眼泪说:“杨丽嫁到刘庄算嫁对了。”这时,马玉峰的父亲又端来几袋血,说这是七里营镇医院院长按史书记的吩咐从其他医院找来的。目睹整个过程的医护人员和病友家属,赞叹不已:“社会主义好,刘庄集体好!有史来贺这样好的领导人,刘庄遇到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。”
且看他对最难的人。村里有个哑巴余得洋,单门独姓,儿子去世时,留下6岁的孙子,儿媳韩玉琴还有些痴呆。史来贺让余家第一批搬进了集体新村,并派一位妇女干部帮助料理家务,陆续添置了冰箱、电视机、缝纫机。一次史来贺外出开会,路遇韩玉琴,他下车问她去哪儿,她连个招呼也不会打,直愣愣地说回娘家。史来贺打量她,脚上是新皮棉鞋,身上是波司登大衣;打开提包看看,里面是给她准备好的烧鸡、大肉和糕点,他满意地笑了。余家孙子长大成人时,史来贺把他家积累的存款一分不少交给他;得知他不想考大学,又特意把余家这根独苗安排在最安全的药厂微机室上班。
到夏天,酷热难当,村民们吃饭都端着碗出来寻凉阴。史来贺联系陕西厂家,1991年为集体新村每户都装上了“宝花”空调。开干部会时,他指着门外空空的村街,惬意地说:“你看,群众这会儿都正在家里凉快哩,多痛快呀!”
到冬季,下雪天冷,史来贺抱着对讲机,一边通知农场场长,让职工晚点上班、早点下班;一边通知药厂车间主任,要提醒年轻工人防寒,披上棉袄。
  到过年,史来贺和村干部按照惯例,每个除夕都到牛屋马厩去值夜,接替饲养员喂牲畜,好让他们回家去吃团圆饺子……
这些事情,做了不止百件千件,做了不止十年二十年,史来贺重重复复半个世纪啊,人们有多少震撼也变得平静如水,村民有多少感动也变得习以为常。老人们唤着他的名字依靠他,其实他自己也已经是个老人了;病人们拉着他的手指望他,其实他自己也已经是个病人了。1977年,义务劳动建新村的一天深夜,正往二楼撂砖的史来贺,踉跄地晕倒在工地。此后,肺心病、气管炎折磨了他26年。他总是掏出口袋里的救心丸、买下医疗书籍送给其他病人,自己身上的难受却从不对人说。即使到生命最后,连大小便都行动困难时,还不许人们去服侍他……
刘庄人除了年终分红和每月奖金,享有的集体福利很多,包括医疗、上学、入托、用水、用电、理发、洗澡、看戏看电影等等。每月老人200元退休金、孩子20元补贴,还分配面、油、煤、粉条、豆腐、瓜果,每天两次供应鲜奶,每5天分一次鲜肉……而最令人动容的,是房子的故事。
史来贺深知,贫贱农家百事哀,就数盖房最苦。抓住住房问题,才是抓住了解决群众疾苦的“牛鼻子”。历年历代,多少穷人因为缺少房屋不能娶亲成家,因此农民一辈儿接一辈儿,省吃俭用,当牛做马,给后代盖房。好不容易一座新屋竖起,其实家徒四壁,有形式无内容,财尽力竭,生活质量没有提高反而降低。史来贺当支书的前20多年,总是在为村民住房而救急。那些年的雨水好像特别大、特别多,村民都记得,漫天雨雾之中,总有一个披蓑衣的身影,领着干部们在全村各户巡查,帮助排水,遮盖漏雨的屋顶,支撑危颓的土墙。有次暴雨滂沱,丈夫在外地工作的尚玉梅,抱着两个孩子瑟缩在家。史来贺检查到她家草房时,发现屋后的鼠洞正“哗哗”往里灌水,急忙叫人拍门催她赶快撤离,开始她还不敢开门,后来干部们帮着一家三口刚刚抢出屋门,整座房子就平塌了下来……
1976年,史来贺下决心盖社员集体新村。迎着“先治坡、后治窝”的口号,顶着“享受安乐窝”的舆论压力,他带领社员白天种粮棉,晚上盖新楼。连妇女们都掂起了瓦刀,男女老少义务奋战6年,拆除了全部旧屋,建起了几十排共1400多间单面双层红楼,从此“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”。当时中原独一无二的这个农民集体新村,轰动四方,成了刘庄的象征。
如今20多年过去了,刘庄又开始了第二轮建房。就在红楼排房旁边,又一个400套的集体别墅新村正在紧张施工,一期工程160套已经封顶。其中有一幢样板别墅,粉墙红窗,格外诱人:每户3层,还有地下室和车库,户均472平方米,人均120平方米,共有8室4厅2厨3卫,将来集中供暖供气,并配备宽带网、闭路电视等等。这个样板,是史来贺让提前装修好的,专供村民审看提意见;第一条意见是史来贺提的,他说还应在别墅门台两旁铺设坡道,以便老人和残疾人出入……
然而,正是这漂亮别墅,成了刘庄人永远的心痛。老书记最终没能亲自住上它,老书记最终没能亲眼看着村民住上它,这是史来贺和村民的共同遗憾。史来贺去世后,村民们要求,哪怕让老书记的遗体在这幢别墅里停留停留呢!但是村党委没有同意这么做,因为老书记不会同意这么做。他的一辈子,只为大家谋利益,从不给群众添麻烦,只会付出,从不索取,遗爱在人民、遗爱在人间,最后也让他如愿吧! 无私奉献的人,历史会回报他   一个人,一个村庄,1.5平方公里,50年——历史为史来贺仅仅限定了这么大的范围吗?
不。这完全是他自我的设计、主动的选择、执著的把握。曾有上级的选拔在召唤他,他可以离开刘庄、离开农村;曾有仕途的升迁在青睐他,他可以平步青云,谋求发达。但是,解放初期,让23岁的他出去当干部时,他说叫我当兵我去,当干部我不离开刘庄;1965年,35岁的他任新乡县委副书记,还兼任刘庄村支书;1977年,47岁的他任新乡地委书记(上有第一、第二书记),仍兼任刘庄村支书……中间在新乡县委工作时,曾经脱产3年多,那时遇到的恰是一个颠倒的乾坤。他不堪忍受无休无止的“文革”混战,在一个喧嚣狂躁的冬夜,一辆破自行车驮着行李,离开新乡直奔正南,没入了寒风呼啸的原野。从此,他永远回到了刘庄,永远当起了“村官”。
 “当干部,只要为人民服务,走到哪儿,哪儿就是办公室。”“你夺你的权吧,俺还刨俺的地球。农村有汗水有露水,就是没有油水,你不干俺来干。”
 村支书又站在了刘庄面前。生于斯长于斯的刘庄,已经是他背水一战的壕堑、终生相伴的舞台,已经是他精神的靠山、灵魂的归宿。
了解史来贺的人都知道,他是一个向往纯粹的人,一个追求极致的人。干任何事都横下一条心,想问题一定要想透,干工作一定要干好,定目标一定要定高。他的勤政,他的廉洁,常常到了令人觉得过分的地步。所以,根子一下就扎到最基层,“村官”一当就当了50年,这在他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。何况,匍匐于大地的人,更容易找到自我;置身于百姓的人,更容易获得满足。   他既然甘当“村官”,就意味着与私欲告别。  “农村工作,说难也不难,说复杂也不复杂,一个公,一个严,事情就好办。”
“当农村干部,一不怕吃苦,二不怕吃亏,三不怕得罪人,没有这个执著态度,就不可能为群众服务好。”
在连续担任全国人大代表的30年里,他曾就农业基础建设、农产品价格、农业投入、农民负担等问题,多次向全国人大会议提交议案。去世前几个月,他还冒着寒冷,走访了原阳、获嘉、新乡3县60多个村庄,下田间、进农家,了解村民直选和村级组织建设等状况……但是,全国人大每年组织的北戴河疗养,他一次也没去过。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的第一次全国人大会议格外隆重,每位代表归来,当地都要敲锣打鼓夹道欢迎。他却在电话里断然拒绝了这种安排,默默地回到了刘庄。
  历年与中央领导人的合影,他都珍藏于箱底,一张也不往家里墙上挂,并告诫家人:“甭拿那吓唬老百姓,无用,还是多干些实事、好事。”
  担任新乡地委书记期间,配有专车和秘书,可以带回刘庄,他却说不需要。在新乡市连一间房子也没有要。
他早就与家人约法三章:一不比群众特殊,二不占集体便宜,三不收礼送礼。并且教育子女“夹着尾巴做人”。老伴几十年没乘过他的车,只是跟着村里集体旅游去逛过洛阳、开封。
他1965年开始在新乡县委领工资。1978年以前,工资高于村民平均收入,他向村里交了工资拿工分;后来,村民平均收入高于工资,他又交回工分拿工资。连刘庄退休国家干部、教师都享受的十几种免费福利,他也不要。每年七里营镇表彰先进时发给他的奖金,也都上交给了村里。
家中的6株大榆树和一些杂树,连修房和给女儿做嫁妆都没舍得用,当有人开价2700元要买时,他却无偿献给了集体盖新村。他为建新村出力最大,却是全村最后一批入住者之一。大伙儿提出给他多分两间会客办公,他一口回绝:“我就和群众一样!”
 他1986年带着小刘到南方开会,会务组发给每人一个100多元的密码箱,开发票回家报销。小刘看箱子气派,高兴地拎了两个回房间。他严肃地批评小刘说:你要自己出钱就拎回家,要想回去报销就趁早退了。你还年轻,在咱刘庄,只能多给集体创造财富,不要光想占集体的便宜。小刘回会务组退掉了密码箱,会务组工作人员钦佩地说:“史来贺果然名不虚传,这样的人现在社会上太少了。”
十年浩劫过后,世道人心处处废墟,刘庄却抖落尘埃,宛如当初地呈现出党风严正、民风淳朴的完好形状。因为“文革”初起,史来贺就在社员大会上郑重宣布:“从今天起,谁出去串联,不记工分,不给盘缠;谁写大字报,自己买纸买笔!……”此后,刘庄波澜不兴。有位村委会副主任,人称“大炮”,当时从武陟县剧团回村参与^造**,因史来贺有一杆由上级奖给民兵英雄的半自动步枪,就诬陷史家“藏黑枪”。群众对他侧目而视,他十分狼狈,打算重返剧团去敲边鼓。史来贺说,他反对史来贺,但不反对共产党,刘庄需要能干的人。于是约他在办公室同宿6夜,苦心挽留,并委以重任,使刘庄多了一员生产猛将。
  刘庄共有14个姓氏,史家是个小姓。由于史来贺秉公办事,村里从未出现宗族矛盾……   他既然勇当“村官”,就意味着向陈腐开战。
  
他说:“不但要把群众带富,还要把群众带好”,“搞集体经济,得有集体主义思想;搞共同富裕,得有共同理想”,“科技是第一生产力,人是最活跃的生产力。事是人做的,人是脑袋瓜指挥的,世界观的转变是根本的转变”……而这个转变,在刘庄是靠“五力”:党组织凝聚力、集体经济吸引力、思想工作激发力、党员干部带动力、科学技术生产力。他提出的口号是:“五力”形成合力,做强做大,争取赶超中等发达国家、发达国家富裕农村的水平。
 刘庄先进典型的强势,已渗透于村风民俗。在这一带乡村,入刘庄必须遵纪,出刘庄不必随俗。早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,刘庄人就以卖棉花而令人称道。从刘庄往北走7里地交公棉,一公斤可卖4元钱;往南走15里地赶大集,一公斤可卖16元钱。史来贺与社员们讨论决定,困难时期,以国为重。他们在完成3.5万多公斤皮棉的征购任务之后,又把1.85万公斤超产棉也全部卖给了国家。富裕以后,史来贺又经常引导村民“五对比”:新旧社会对比,三中全会前后对比,现代农业与传统农业对比,收入与贡献对比,自己与先烈对比。如今在村里,集体已把大小事情安排周到,人人无须愁虑,只用一心一意干好本职工作,大家都看得起,生活简化了,心地净化了,村民们不信鬼、不信神、不信邪,惟信共产党。在刘庄,看不见歪门邪道,听不见污言秽语,几十年无一人违法犯罪,没有赌博、偷盗、打架斗殴现象,封建迷信早已绝迹。而且,婚丧嫁娶也移风易俗,不送礼金,不大操大办。婚事有村团委协助,安喇叭、出车队,仪式热热闹闹;丧事则从史来贺父亲去世那年开始,不穿孝服戴袖箍,不扎纸花不吹乐,村委会送花圈,隆重召开追悼会。对此,外地人羡慕得不得了,可惜却做不到。
刘庄先进典型的强势,也扩展于附近村野。现在外村青年对刘庄盯得最紧的,是药厂门口那块发布招工通告的大黑板。刘庄已有外地合同工6000多人,培养出了一大批乡村才俊;许多家长设法把子女送到刘庄上班,是认定史来贺能给他家教出个好孩儿。刘庄还重点帮助周围20多个村庄办厂,扶植了一大批个体养殖、商业、运输专业户。乡邻们遇见什么难事,也都爱找史来贺。天大旱时,刘店三四台泵在一眼井里争水,引起殴斗,村民来找史来贺评理,史来贺当即让出本村一眼井给他们使用。这类事多得无法胜数。
刘庄先进典型的强势,更播散于四方城乡。史来贺多次应邀到全国各地讲演,谈当好农村基层干部的体会。他在《人民日报》发表的文章《怎样当好农村党支部书记》,引起强烈反响。他50年的先进事迹,影响了河南乃至全国几代农村干部和党员。如今,新乡市出现了一个以史来贺、吴金印、刘志华、张荣锁为代表的农村先进典型群体,而其中史来贺发挥了“极强的示范作用”,“史来贺式的村支书”在新乡市就有30多个……
  所以,史来贺去世时,一位外村老人伤心地对刘庄村民说:“老头儿老了,不是光你刘庄的事,对咱这一片都不利呀!”
  晚年的史来贺,更加审慎、更加明达。针对一些农村先进典型蜕化变质的沉痛教训,他尤其警惕两个敏感点:一是民主问题,一是接班人问题。
虽说每个重大决策都交由群众讨论,已是刘庄多年的传统,但史来贺仍然坚持,刘庄不仅经济建设要走在前面,民主政治也要走在前面,特别要防止个人威望造成的“一言堂”。1998年,大伙儿提意见说,“五黄六月争回耧”,为了抢季节,如今外村农户收完麦子不犁地就耩玉米,刘庄农场也可以省去中间的浇、犁、耙工序。史来贺这个老把式想不通了,种田还能这样懒省事?但他还是听从群众意见,先做大田试验,果然工序减了产量不低,于是刘庄改了“老皇历”。
对接班人问题,史来贺的态度十分明确,刘庄的干部个人不能指定,要集体培养,大家选举,谁能让群众生活富裕,谁能让集体经济壮大发展,就选举谁。在他离世后,5月13日,刘庄召开全体党员大会,113名党员投票直选新一届村党委班子,史世领以全票当选村党委书记。
今年的十届全国人大会议,史来贺不得不请假了。春节过后,他在村民大会上正讲三年规划时,突然剧烈咳嗽,伴有发烧。3月中旬,肺部严重病变的他,在家人的强求下,住进了北京协和医院。他气得不准世领进他的病房,埋怨道:“家里的生产不让我管,把我弄到这病房里来干啥?”4月3日转入新乡市中心医院时,病势已严重,他仍频频把电话打给刘庄企业第一线的干部,不断询问生产情况,还把他的副手们召到病床前,研究工作。为了不干扰生产,他不准村里任何人前来探病。两位村民代表好不容易进了病房,仅仅待了5分钟,他就黑着脸催他俩回村上班,怕他俩不走,又打电话到车间问回去了没有。12日下午,他体力衰竭,声音已十分微弱,与村委会副主任通电话,得靠身边的人一句一句转述。他问村上有啥事没有,问生产是不是正常,问群众心情是不是稳定,说:“停两天,我就回村了……”13日,小儿子世会来看望他,一会儿他又催着走,并交待世会:“回去把厂里工作搞好,别惹爸生气,不要再来了,这儿有医生……”世会是哭着回刘庄的。
4月14日15时,史来贺突然休克。医院领导和专家组织紧急抢救,一个多小时未见好转。然而在返家的路上,奇迹出现了:刚入刘庄地界,一度骤停的心重新跳动起来;快到家门口,心跳就趋向正常——他说过,他郑重地说过:生在刘庄,死在刘庄!
他在亲爱的刘庄度过了最后10天。他把呼吸机的金属插管咬得格格响,直至咬扁——他想说话!这是他50年来惟一没有说话的10天。在此之前,个人的事只字未提。他想说什么呢?
 中央、省、市、县领导都在关心史来贺的安危,河南省委副书记陈全国代表省委亲至家中看望,省里派出的专门医疗小组日夜救护。刘庄村民更是心忧如焚,层层围在他家院子外面,不知冷热,不知饥饱,从白天到夜晚,从夜晚到白天……
23日19时,回光返照,意识还很清醒的史来贺,头动了动,竭力想张嘴睁眼。世领双手捧着他的头,泪如雨下:“爸,你要交待的事我知道了,我一件一件对你说,如果说对了,你就别再睁眼了,嘴也别张了……”史来贺拼尽全身余力,听世领讲完他最后的牵念,几分钟后,就安静地沉入了平生从未有过的久久歇息……
  他的遗愿,是他在住院40多天里讲得最多的三件大事:
一是投资3亿元,到2005年,使华星药厂的青霉素原料药年产量达到8000吨~10000吨,成为全国最大的生产基地;使刘庄年产值达到10亿元以上,年缴纳税金达到1亿元;
  二是一定建好那400套集体别墅新村;
  三是把刘庄建成现代化农村还有一段路要走。
遵照史来贺的生前交待,他的遗体实行火化,并将部分骨灰撒向恋恋不舍的刘庄大地。为他送行那天,从刘庄到七里营路口的一条长路上,素白纸花如雪一般遮覆了两旁的冬青,刘庄整个村子都空了,男女老幼互相扶携,哭着拥向村口,沿路伫立,泪眼模糊望着灵柩渐渐远去,长声呼唤着老书记,凄泣悲号,痛不欲生——50年哪!
大地无言,丰碑不朽。立党为公的人,党会牢记他;执政为民的人,人民会感念他。作为“三个代表”重要思想的忠实践行者,史来贺将永垂青史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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